走马中原 发表于 2014-9-4 20:49:47

2卷1.噩耗传来深受打击

  东吴村从上世纪八十年代一直到现在,从一个不起眼的小山村转眼间一跃成为全县有名的行政村,外村人听说东吴村人富得流油,他们纷纷把自家小姑娘介绍给东吴村汗子当老婆,而外村的小伙子们都争相往东吴村跑着去相亲入赘当女婿。

  要说十几年前彭飞在自己村的村办煤矿也工作过一段时间的,他刚从学校毕业那会儿由于在社会上无事可干,就走了下坑这一条路。其实在老家这一带除了下煤窑以外还有一种赚钱的营生。那就是跟建筑队包工头当小工,一天拼死累活地工作,撑死也就得到十几块的工钱,不但耗时又费力而且还会经常遭受风吹雨淋的欺负,彭飞他现在还记得那时的他每天天不明就得起床,晚上干到夜暮低垂,繁星满天才能回到工地上的像猪窝一样的宿舍小睡一会儿!彭飞他受不了这个苦,所以就只好下煤窑了。俗话说得好:“走投无路下煤窑。”对生活在山西广大农村的农民来说,如果没有其它可以谋生的技术或本领,就只能靠出苦力来维持生计了,下煤窑对彭飞来说就是一种苦力。因为他每天都会像机器一样重复着靠繁重的体力才可以解决的程序与工作。每天早八点或下午四点,身上穿着脏乎乎的工作服,头戴安全帽,顶着一盏矿灯,坐着矿蒌咣咣当当的从地表下到黑咕隆冬的巷道里,上班时矿工们的脸都是干干静静的,下了班就变成了黑不溜球,满面煤灰,一个个矿工看上去都成了黑包公,黑脸白牙象个怪物。下井时矿工们个个表情严肃庄重,就象准备上战场的士兵,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安安全全地回到地表,只有下班回到家,工友们才能舒舒坦坦地长出一口气!因为那时矿井下面的巷道里,瓦斯、塌方、透水等事故发生系数极大,说不定哪一天灾难就可能落到自己头上,矿工们每天都是悬着心在地表下工作。矿工们的那一丁点希望就是月底那几百块钱的工钱了,彭飞到现在为止每当提起矿工这个词仍然会胆战心惊。

  生活在东吴村里的乡亲们,尤其是正年富力强的年轻人由于无别的门路可走,所以只好争先恐后地去下煤窑,再说在东吴村也并非谁想去煤窑上班就可以成功上班的,在那时即便环境恶劣的工作也是有数额限制的,村里的人都想就近在村办企业找个出路,而不愿背着铺盖卷远走他乡去打工的,那样的话既受外地人欺负又没有保障,如若在自家门口工作的话可就不一样了。因为在东吴村煤矿是二倒班,比别的煤矿的三八制或二倒班连轴干十个小时的工作清闲许多,而且也不误干农活。东吴村煤矿一班三个组,两个掘进队、一个采煤队,每组十人,连瓦斯员、电工在内,也就是六七十人左右,而东吴村的千把号人中,仅算青年也有百十个,你村办煤矿再怎么解决就业问题,也不可能全部给年青人安排了工作吧。所以有些年青人想进煤矿上班他也得拉关系走后门,就好比彭飞吧,他因为表哥和村长是把兄弟的关系,而且也是中学同学,关系铁,村长才勉强把他安排到煤矿上班了,而且还是一名人人看见都寒碜的装货工,(在那个时候东吴煤矿是个乡办小煤矿,基本上属于半机械化生产,尤其是在一线上,就是通过人工把煤炭给运到大巷里的。)而且还被分在采煤队,采煤队危险系数最大,但唯一就是工资高,再者队里的美差哪里还轮得着他呀!所有的好工作早已被村长和书记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们给承包了,他们这些跟村领导没啥亲戚关系的人只有到一线出苦力了。

  装货工可真不是一个好工作,这个工种不象炮工和瓦斯员、通风员以及水电工那都是技术活,彭飞纯粹就是靠出苦力挣钱呢。就为这一苦逼工作彭飞当初也是开心得几晚睡不着,因为这个工作不知还有多少同村年青人在大张着眼睛、伸着脖子在瞧着呢,至于周围邻村的年青人更不用提,他们都想来东吴村上班养活全家老小。

  彭飞现在想起十几年前的工作仍然心有余悸呀,他经常在熟人面前说那工作真不是人干的。他说他那时的工作就是跟在一个大的铁箱子后面在黑咕隆冬的巷道里中上下乱窜着,同时还得边走边抡着铁揪往这一个大铁箱子里装煤,我们可全万别小瞧那个铁箱子呀,一个少说也有半吨重吧,你想彭飞他一人往这么大的东东里面装货,要费多大劲呀,就是一个熟练的矿工没有十几分钟时间也休想把箱子装满,一天八小时下来,必须装满三十到四十箱货,这是矿上领导规定下的任务。彭飞当初干活时看见这个箱子可犯愁了,那时由于自己的身子骨瘦小单薄,两胳膊无力,所以在工作面只见彭飞轮揪的动作,铁揪也被他舞得上下翻飞,可是近看就是不见箱子里有煤或炭的影子,虽然说彭飞浑身上下的汗水也象下雨一般往下淌着,他自己的身子感觉象散了架的机器一样摇摇欲坠,可是箱子给人家装不满,这是不行的,所以站在旁边的带班长和炮工师傅们对彭飞那是一顿臭骂和奚落,有时甚至还得挨领导们的拳头和二踢脚。唉!那个场面彭飞现在想起来仍然是愤愤然。当时实在没有办法呀,谁让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呢!

  那时在坑下彭飞最盼望的事情就是绞车坏了或者是停电了,哪个巷道出维修事故了,这样彭飞就可以找个背角儿的地方躺下来小睡一觉。而班上的技术人员却有自己别样的支配时间,象炮工班长、瓦斯员以及电工等等,他们虽然各司其职,各管一片儿,但他们每天心存念想是只要不出大的事故,其它的小情况象铁轨跳道,煤娄翻箱的都是装货工的事,“他娘个球”老子才不管他们呢,他们履行了自己的责职以后,全都跑到安全的角落或者空巷道睡觉去了,这样一来可苦了彭飞他们这些装货工了,他们有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咽,除非快到下班时间了,带班长和炮工师傅们才会歪头撅脑地帮助装货工装几箱货呀,即使帮助他们装了几箱煤,他们这些“技术工”表现的也是骂骂咧咧的,象受了好大委屈,带班长和炮工们的此时的举动其实无非就是为了能早点下班,好冲到澡堂子里洗洗热水澡。所以每到下班那个时刻,这些小头脑们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好似背后有狼撵着一样直奔坑口。

  后来彭飞之所以辞掉煤矿工作有如下几点原因的:一是工作太累了;二是他曾在采区工作面,受过一次小伤,头顶的煤层上掉下一小块煤渣,正好落在彭飞的安全帽上,险些要了他的小命,幸亏工友们把他从工作面里抬了出来,把他送他到医务室输了一瓶葡萄液才算安全完事了。再后来下坑,彭飞一想起那次事故就头晕目眩,更别说抬头瞧见顶棚上黑糊糊的的煤层,凹凸不平甚是吓人,所以他立马辞工不干了,后来到了河南省城打工。

  等彭飞他这次回到家,满怀喜悦地和爹妈围坐在饭桌边聊天时,他突然听到了一件很让自己震惊的事情,彭飞娘说彭飞呀咱村二柱死了呀,你知道不?多好多年青的一个小伙呀,说没就没了。

  彭飞闻到消息,当时头脑猛然一炸,差点没有背过气去,彭飞的爹妈看到彭飞这个样子,也是猛然一惊。他们看到彭飞刚进门时还是活蹦乱跳的,怎么转眼间就变得傻不愣怔了,一时间他们两老人也急得手足无措。老妈这边拉着彭飞的胳膊“孩儿呀”、“孩儿呀”地叫声不迭,老爸那边一手托住彭飞一手点掐穴位,同时大喊大叫,老两口还以为是彭飞吃饭不小心给噎住才背过气去了。

  等到彭飞“啊!”的一声哭了出来。他才和自己的父母细述自己的和彭飞的情谊。彭飞说他现在失去李二柱,他最好的兄弟,他此时心情很沉重啊!李二柱是我当年煤矿的老搭档和铁哥们啊!当初李二柱、吴宏胜和彭飞三人是采煤一队的得力干将,他们三人年纪都不大,正是英资飒爽、干气豪云的年纪,他们干起活来从不惜力,一个赛过一个,尤其是李二柱这个小伙儿,性格耿直活泼,办事爽快,还讲哥们义气,在班上也非常有眼力,活套,很受带班长和炮工师傅们的喜欢,吴宏胜人虽然有点油腔滑调、拉架使坏,但在李二柱和彭飞的面前却从不这样,他们三人是好兄弟,同时也是好搭档,在坑上经常喝酒聊天,在坑下经常互相帮助。


老途 发表于 2014-9-4 21:43:27

走马中原
山西晋城人氏,笔名走马中原、望乡草等,曾在小报发表作品一二篇 ,现在为自由职业者,上世纪九十代初毕业于高平市一中,后下过三年煤窑,然后辞职南下河南郑州打工多年,后由于热爱写作慢慢走上创作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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